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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小吟擦了擦嘴,虚弱地看了那女的一眼,呛了半天自己喉咙才说:“怎么了,你说。”

    “那个,盈姐,您最近葵水来的还正常吧?”

    想了想,左小吟摇了摇头。“上个月好像没来,不过我一直都不太正常。”

    “这……”

    那女囚看起来更为难了,看着左小吟那脸色,又看了看四周,还是没敢说。

    左小吟瞅了瞅四周的女囚,挥了挥手,打发她们去睡了。

    当只有这女囚和左小吟两个人的时候,那女囚还是战战兢兢地说了,“您最近没和男人有过房事吧?”

    左小吟呆了一下,想了想,说:“有。”

    “……多久了?”

    “记不太清了,几天前吧。”

    “您有过几次了?”

    “……记不清了。”左小吟看着那女囚的表情,心里慢慢升起不好的预感。

    那女囚叹了口气,颤颤索索地说,“盈姐,恭喜您有喜了。”

    那句嘶哑的女声,宛如一道霹雳,直直劈进了左小吟的意识里。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以来,她鲜少有现在这么惊愕到完全无法动弹的地步。

    她呆怔了许久,声音虚弱如残风:“我有孩子了?”

    “是的。”那女囚似乎也很害怕。她是晚来的,却是一早就听闻这个一狱之霸的厉害,心里头一直在抖。

    “你确定么?”

    “我哥是我那村里的赤脚医生,我一直都帮他的忙来着。不会错的…况且盈姐你这已经是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很明显了。你现在,这正是害喜呢。”

    “………”左小吟扶住了头,心里空荡荡地,冷冷淡淡地挥手让那女囚去睡了。

    两个多月?怪不得,这一个月来愈加明显的难受,原来就是害喜么?可是……偏偏就在这个关头?

    有喜了……

    喜从何来?

    从她这个根本不可能也不配当娘的人来?

    从这个孩子那素未被她见过的爹身上来?

    还是从这一条鲜活的生命,根本就是在无数阴谋,无数圈套中孕育的……

    左小吟躺在床上,眼角忽然有些发干。

    她不有自主地把手放在小腹上,虽然根本还感觉不到什么,却让恍惚如听到了清晰地心跳。

    记忆似乎又开始在这个时候打开阀门,被锁死的盒子,再次打开。

    “小吟,你怎么那么喜欢小孩啊?”少年装模作样的跟在她后面,手里却偷偷摸摸地把一只小青蛙塞到了少女的脖子里。

    左小吟果然一声尖叫,成功地把简止言给惹得笑出了眼泪。

    她愤怒地把脖子里的青蛙抖到地上,转头白着脸恶狠狠地说:“因为他们不会像你一样气我!”

    简止言嘿嘿一笑,赶忙涎着脸就凑过来,笑眯眯地装着色狼地模样摸着左小吟的手说:“既然这么喜欢,就给小爷生一个吧?”

    “你给我去死!”

    “呐,小吟,以后你要是给我生个女孩,就叫她简小胖;生个男孩呢,哈哈,还是叫简小胖。”年少的简止言,捏着曾经左小吟婴儿肥的下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贼晶晶的。

    去死。

    左小吟一翻身,狠狠地把脸埋进了枕头。

    -----------※※--------------※※--------------※※--------------※※---

    黎明之前最后一抹夜色,被昼出的灼热,吞进了朝霞血红的大口之中。渐亮的光华,若一束灯火,忽将斜倚在玉栏之上靛蓝人影衬托地分外出离人世,华云起雾,修饰在他的衣角,以刺绣的姿态,盘旋修饰着那人修长雅清的身段。

    晨风刚起,很轻很淡。

    他却如同受惊的鸿,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愈咳愈大。

    身后,有个女子冷冷清清的声音,虽有些惶然,却还是压抑着某样情绪。

    “你如果想死,直接翻了栏杆跳下去就是,没必要在这里坐着被风吹死,徒留我这样人的笑料。”

    简止言侧过脸,手里的绢帕刚刚擦过嘴角,不着痕迹地被他放在了袖里。依旧是风华绝代的温和,依旧是让人找不到一处不妥的完美,只除了掩饰不住的疲惫。

    “盈儿,今天醒那么早呢?”

    左盈似乎还是有些多少怕他,把抱着的一件貂裘直直扔到了他的身上。“你丫鬟让我拿给你的。”

    “呵呵。”简止言看着左盈气鼓鼓离开的背影,摸了那貂裘,表情漠然。

    直到天终大亮,他才把那貂裘甩开,披在了身上。

    没有裹紧,朝着门外走去。

    门外,应蝉落早已等着。

    “走吧,该去见见鬼刺大人了。”

    -----------※※--------------※※--------------※※--------------※※---

    在马车上的时候,应蝉落递给了简止言一个绿色的琉璃瓶子。里面装着白色如浆的液体,有些诡异。

    “这个是我让人研的药,还是解不了炙萱的火毒,但是比最开始那个药,能让你好受那么一点。当然,副作用什么的是必然更大的。”

    简止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一阵咳,仓皇着从袖里抖着拿出那绢帕,还没来得及捂着呢,一口血就咳在了帕上。

    应蝉落赶忙去拍着他后背安抚,结果简止言推开他把那琉璃瓶子打开,仰头就喝了一半下去。

    哎。

    应蝉落叹了口气,摇摇头,想去接过简止言手里的帕子给他换个新的。没想到,简止言却把那染血的帕子,小心地叠了,又放回了袖里。

    “你……”

    “没事了。“简止言喝完药,似乎恢复的很快。靠在车壁上说,“怎么样,南狼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么?”

    “恩,已经被我们的人抓住了。对了,她居然是个男人啊!!”应蝉落夸张地叫道。

    “男的?”简止言只是挑了挑眉。

    “对。夸张吧?!说来也丢人,手下的一个兄弟,想对她上点被鬼刺封禁的,却对女人用的‘专门’刑罚,没想到,衣服一脱/光,竟然是个爷们!你说,奇不奇?“

    “呵呵。”简止言闭了眼睛,不再说话。

    明明这朝廷就快要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却不想那皇帝老子却是装糊涂着,干脆把长公主许配给了鬼刺。

    而谁都知道,自从前朝以来,因为这代皇帝没有一个儿子,象征兵权的虎符就一直被长公主也就是赫赫有名的武公主手里拿着。

    好不容易朝中的势力已经大部分倒戈在了他简止言的手下,如今这么一来,皇帝老头的态度却一个大转弯偏向了鬼刺。

    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抢在鬼刺面前,给那该死的皇帝老头更多的甜头,让他知道,他简止言才是这个大赣国真正的救星。

    南狼,就是他第一个要下手送上去的祭书。

    初十。大雾。

    铺天盖地的阴霾,如鸟翼下的阴影,吝啬着投下一点阳光。

    左小吟拖着沉重地枷,跟着前面的囚犯,同样迷茫浑噩地一步步朝前走去。

    四周纷纷攘攘,昏昏暗暗。

    监场上一片混乱,只听见不停有人小声地讨论,今天这肃穆的大张旗鼓是为了什么。暴躁的狱卒挥着鞭子指挥着排成长队的囚犯们,让他们朝前走。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依稀听几个女囚嘀咕,说是今天来了大官,抓了个天忏教的重犯,然后当众指认同党来着。

    听到这里,左小吟心里就开始有些不好的预感。

    未几,就被人推推搡搡,跟着前面的人,挨个走了过去。离远远地看了,那个所谓天忏教的重犯,正高高地被十字桩扣架起悬着,头被人强迫地用铁枷给固定在了一个姿势,看不清楚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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