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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调整到北方航线来。”

    李虎丘来之前是做了些功课的,从张曼丽口中知道皓天实业的企业构成后,便联络了李李,这才得知张家曾派人找她接洽,谈搭建航运通道一事,只是当时她出于立场因素没有同意。

    张天鹏闻言不禁大喜过望,皓天能源出产的石油在运送和储备上一直存在个大问题,铺设管道,以目前的条件看难度太大,一来气候条件恶劣,二来地形复杂,三来成本太高。眼下只能是采用陆运的方式。蚂蚁搬家似地用油罐车来拉,运送成本高不说,更跟不上皓天能源的产能。油品积压日益严重已是迫在眉睫。叶皓东不止一次让他开辟海上运输线,但国内有能力并且够资格跑这条航线的航运公司只有自由社旗下的长江龙航运集团。圈里人都知道这家公司跟李援朝关系匪浅,而李援朝和张家的几位二代政治新贵都算是政敌。

    张晋泽老爷子自从上次李援朝逼宫得手后便已看清形势,知道谢李联盟牢不可破,两家在军界的影响力更是谢润泽和李援朝未来走上政治舞台中央的坚实后盾,哥俩都还不到五十岁,未来不可限量。张晋泽是个有远见的政治家,所以他才会家中说出那番话。现在李虎丘找上门来开出条件修好,这岂非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

    “你我两家如非那场误会,本算得上世交,李兄弟既然主动递来橄榄枝,我张天鹏岂是那不识好歹之人,便攀个大自称一声哥哥。”张天鹏行至虎丘面前,正色道:“兄弟此举乃是雪中送炭,不瞒你说,哥哥我正为这事儿发愁呢,你是不知道我那位合伙人的脾气,那厮做生意的本事大的没边儿,臭脾气同样也不小,石油出来了运不回国内,俄罗斯这边的几个仓储基地的租金又贵,存储量还有限,没办法就只能限产,日本人倒是有船而且愿意给的价格也好,可他宁可停产都不卖,这不就是跟钱过不去吗?这下好了,有了兄弟你那几艘船,及时把石油拉回去,哥哥就不必每天受那头叫驴的气了。”

    李虎丘赞道:“张兄这位合伙人眼光独到,胆大心细,气魄之大我辈难及,听你这么一说,兄弟我忽然觉得之前的想法有些小家子气了,自由社旗下的物流仓储基地基本铺设到全国了,在北方滨城也有一座,规模不大但占地面积着实不小,如果张兄和你那位合伙人感兴趣,咱们不妨在那里搞个大的仓储基地。”

    张天鹏兴奋道:“如果是这样,十年内从远东架设一条管道都非不可能!其实我那合伙人早有此意,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地方修建那么大的仓储基地。”

    生意上的事情自有职业经理人去协商具体事宜,这二位都不是锱铢必较的人,张天鹏的那位合伙人更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只需跨过立场这最大一道坎儿,其余事情便都好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痛饮一番,增进彼此了解。

    蓝莓汁被换成烈性伏特加酒,侍者为二人各倒了一杯。

    李虎丘举杯道:“张兄你人在境外,白手起家创下这份事业,却不忘家族养育之恩,只这一个孝字便让兄弟好生敬佩。”

    俗话说的好,花花轿子众人抬,会说的人不过是把人家心里希望你说的话说出来。李虎丘的话正说到张天鹏心坎上。

    张天鹏摆手自谦,眼望沿岸的西方风格建筑,长叹道:“不瞒兄弟你说,哥哥在这边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来这边之前我在钢城蹲了几年大牢,政治上已经没有培养价值,只好操起老本行继续做华俄贸易。”举杯将烈性伏特加一饮而尽,又自叹一声道:“眼下虽然混的不赖,但毕竟是身处异乡,若不能回家何异于锦衣夜行?”[

    李虎丘举杯道:“独在异乡为异客,这种滋味兄弟我也曾有过。”

    酒过三旬,张天鹏醉意更浓,站起身对着船外,手在虚空比划两下,似想抓住什么,却一所获。道:“在这异国他乡结交名流,往来于觥筹交错,浮沉于虚名浮华中,看似风光限,其实这样的生活只如同在一场场色彩浮艳、内容空洞的梦里穿梭,醒来后仍旧一所有,两手空空,这般不真实,如踩棉絮,仿佛在一个不经意间便会失足落下万丈深渊,年复一年,永远跌落。”

    李虎丘问道:“张兄看来是伤心人别有怀抱,但不知你老兄有什么难解心事?”

    张天鹏再叹一声,哎!又道:“好一句伤心人别有怀抱,不怕兄弟你笑话,哥哥这心中始终不快乃是为了一个女人。”

    李虎丘有求于人,却又不想弱了气势,之前提及商业合作一事,虽是雪中送炭,但毕竟也是双方牟利,彼此都有益处的好事。他见张天鹏看似洒脱不羁,但三杯酒下肚便露出满腹哀怨愁苦的样子,显然是有极重的心事,便有意打探,看看能否帮助一二。遂问道:“却不知是哪家的女子,竟令得张兄这样的人物如此牵肠挂肚。”

    这一问,顿时让张天鹏愣在当场,看向李虎丘的目光也变得古怪起来,犹豫了一下。李虎丘以征询目光看着。张天鹏大约是心事憋久了的缘故,一咬牙说道:“那女的姓李,说起来跟你好像还有亲戚关系。”

    李虎丘脑子一转,家里的姑姑堂姐之类的亲戚不少,但虎丘认识的却不多,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张天鹏续道:“她叫李语冰,怎么你不认识自己的堂姐?”

    李援朝的前面,李厚生膝下还有个男丁,可惜死在那场浩劫中,却留下过一个女儿叫李语冰,这件事李虎丘略知一二。不过也仅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前年末李厚生过世时,那位堂姐似乎回来过,不过来去匆匆,李虎丘当时又正与乔家结怨心他顾,故此对那位堂姐连半点印象都没留下。想不到张天鹏竟是个多情种子,更想不到令他如此痴情的女人居然是李家的。李虎丘道:“兄弟的来历我纵然自己不说,张兄想必也有耳闻,家族中人兄弟我叫的出名字的还真不多,不过,你这一说倒是想起来了,她是我那位过世的大伯家的,却没想到张兄的心上人居然是我李家的女儿。”

    张天鹏道:“你们姐弟两个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都不算惊艳人物,却很耐看,要不是这样,大概我也不会对你说这么多。”

    李虎丘道:“若我记忆不差,我那位堂姐如今也是年过三十的人了吧?张兄俊雅有为,竟有这番痴情,更为难得了。”

    张天鹏醉意熏熏,晃头道:“都说大丈夫何患妻,又说天涯何处芳草,何必独恋一枝花?兄弟你不觉得哥哥我这么可着一根树吊死令人瞧不起?”

    李虎丘正色道:“说这些话的人都是混蛋,易求价宝,难得有情郎,我对张兄你对我堂姐这份情只有敬重,绝一丝瞧不起!而且,实不相瞒,兄弟这次来俄罗斯便是为了一个女人,男人喜欢女人,对女人好些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说得好!”张天鹏竖大拇指赞道。他常年混迹于上流社会,见多了风流倜傥四处沾花惹草,不把女子当回事之辈。偶尔进出风月场所时,那些人也常觉得他不成家不找女人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更有甚者还曾传他有龙阳之癖。这份心情,他一直憋在心里,就连最钦佩的那位叶大老板都不曾说起过,实是因为叶皓东那厮也是个风流不羁的家伙,张天鹏从一开始便不相信个人生活那么丰富多彩的男人会理解他的想法,所以才从未对叶皓东说起过这件事。却哪知面前的年轻小舅子的个人生活比之叶大官人只有过之而不及。

    张天鹏这番深情,高华朴素隽永难得,可惜却难得有人能理解。男人不坏是因为没有变坏的条件,张天鹏交友的圈子里几乎人人都有条件变坏,也几乎个个不是什么痴情专一之辈。李虎丘是他遇上的第一个赞同他这份痴心的‘圈里人’,又是李语冰的近亲堂弟,怎能不让天鹏哥顿生知己难求之感?他毕竟不凡,纵然是酒醉当中,也还知道李虎丘来此协商合作事宜,必定是夜猫子进宅事不来,之前不问是为了等李虎丘自己开口,他才好掌握主动。如今一番沟通后,他的想法已有变化,这才问道:“兄弟你刚才说是为了个女人来的莫斯科,能否跟哥哥说一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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