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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www.wbxwx.com,柳三哥传奇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三哥蹑到窗口,聆听户外动静,户外一片死寂,连虫声与夜鸟的啁啾声都没了,静得让人发怵,天还没亮,虫与鸟不会齐地闭口噤声,这是怎么了?

    三哥的感觉十分敏锐,不好,情况有变。

    能让虫与鸟闭口噤声的,只有人,是大批悄没声息集结的人群,单从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也会吓得虫与鸟,赶紧闭嘴。

    记得第一次与李广大隔门交谈,颇为正常,李广大听到房内异响,问一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第二次与李广大隔门交谈,总觉得有些不对路子,李广大说,宜兴镇上发现柳三哥,话里好像带着刺,那根刺要刺谁呢?

    当然,不会去刺龙长江,那根刺要刺的是我,是柳三哥!

    还有,李广大说话太流利了,好像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事先编好的,否则,不会那么顺畅流利。

    他想干啥?只有一种可能:起疑心了,他在投石问路呢。

    疑心不是一点点,话越流利,疑心病越重。于是,他召集了随行的所有保镖,在楼外挖个坑,等哥去跳呢。

    在召集保镖时,安泰楼后被点穴的保镖,自然东窗事发。

    三哥离开窗口,向龙长江走去,他拧眉苦思,我该如何应对?

    见三哥拧眉苦思,对龙长江来说,当然是件高兴的事,但愿他的眉毛永远舒展不开,心里的结,永久无解,那才大吉大利,天下太平呢。

    忽地,三哥笑了,虽戴着面具,看得出,瞳仁里迸发出狡黠得意的神色,眼角的笑纹,将内心的快乐,宣泄无遗。

    哈,哥没那么傻,睁着眼往坑里跳,对,哥也挖个坑,看看,往坑里跳的会是谁!

    龙长江见了,心想:这小子的套路又杂又怪,不知想出了啥损点子?

    忽地,见三哥目光一变,腾起杀机,“刷”一下,从腰间拔出匕首,几步,就跨到龙长江床前,龙长江是条汉子,躺在床上,满脸的鄙夷不屑,目光里似在说:来吧,不就是死嘛,姓柳的,本舵主若眨一眨眼睛,“龙”字倒写!

    柳三哥目光冰冷,瞪了龙长江最后一眼,龙长江还真是条硬汉,果真,目不交睫,盯着柳三哥的双眼,视匕首为无物。

    可惜,姓龙的只有勇敢与强硬,缺少智慧与变通,难当三十六条水道大任。

    该说的话,都已说尽,不该说的,也多说了几句,此时此刻,已恩断情绝,无话可说,柳三哥一声不吭,举起匕首,扎了下去……

    ***

    楼外无声,房内也无声,这让李广大觉得不寒而栗,周身直起鸡皮疙瘩,老大怎么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十有八九,挂了。

    倾水道之力,兴师动众剿杀柳三哥及其家人,搞得姓柳的家人离散,四处逃亡,即便柳三哥脾气再好,只要老大落在他手中,用脚后跟想想,也只有一种结果:死。

    越想越觉得不对头,若是这么对峙下去,等到天亮,龙长江真死了,即便抓住柳三哥,也是功不抵过,到时候,龙黄河追究起来,怎么交待?!

    弟兄们好交待,到时候会说,咱们听李老大的,李老大不让动,咱们哪敢乱动。

    这岂不是姑息纵奸么?!

    弟兄们的话没错,没人会责怪他们。

    水道规矩森严,一切得听头儿指挥,头儿叫上,就得上,即便是火海刀山,硬着头皮,也得上;头儿叫停,就得停,即便前面堆着金银财宝,也决不敢越雷池一步。若是违令,轻者,家法伺候,逐出门庭,重者,脑壳搬家。

    家规森严,铁律如刀,谁浮尔不当正经,谁挨斩。

    水道之所以成为天下第一大帮,由来有自,在在渗透着老龙头苦心孤诣,惨淡经营的智慧与心血。

    如今总舵主被关在房内,军师阴司鬼王算盘,在蚕桑镇追捕南不倒,不在此地。

    此时此刻,在这儿,老子是老大,对总舵主的安危负全责。

    弟兄们全盯着自己呢,绝不能无所作为,装熊卖傻。

    对,是死是活,老子总得动起来,不能一味求稳,把总舵主给“稳”死喽。

    弟兄们在等着老子的号令呢,老子一破门,大伙儿会同时冲入房间。

    即便总舵主真挂了,说起来,老子已竭尽棉薄之力了,不是没拼没打没卖命,是姓柳的手条子太毒太辣太快,拼死卖命没得用,你龙家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浪里鲨李广大,越想越憋不住了,对,得行动,动起来,怎么说,怎么有理,不动,没个说道,任你舌绽莲花,也是贪生怕死,见死不救。

    终于,李广大对着总舵主的房门,扯着嗓门,喊道:“柳三哥,听好喽,麻袋破啦,别装啦,装也没用,老子知道你在房里呢。”

    房内静悄悄,无人应答。

    李广大的大手,砰砰砰,拍着房门,又喊:“柳三哥,你被包围了,楼上楼下,门窗屋顶全是老子的人,即便变个蚊子,也飞不走啦,你死了这条心吧。”

    房内依旧寂寂无声,像是没人的样子。

    李广大再喊:“只要你答应不伤害龙帮主,有啥要求,尽管说,我李广大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亲自把你送到镇外,怎么样?李广大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言出如山,绝不食言。……你好歹说话呀,……得,想想也好,想好了,吭一声,老子竖起耳朵听着呢。”

    李广大还真耐着火药性子等,过了一会儿,房内还是无声无息。

    李广大急怒攻心,骂道:“柳三哥,你这**秧子,做缩头乌龟啦,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报一二三,报到三时,再不开门,老子就带着弟兄破门而入了,到时候,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没给你机会哟。”

    李广大果然拖着长腔,喊:“一,二,三。”

    柳三哥没应答,龙长江也没应答。

    李广大怒发冲冠,豹眼环睁,退后三步,猛地冲向房门,狠狠踹出一脚,那一脚,颇具开碑裂石之功,轰隆一声巨响,房门碎裂倒塌,李广大提着鱼叉,怒吼一声,率先冲入房内,七八名弟兄,手执刀剑风灯,跟着冲进:与此同时,北窗东窗也被击得粉碎,砰叭骨嘞,倒在地上,一时,房内木屑四溅,尘灰飞扬,窗口飞进几条人影,他们是龙象、雪豹,各带着两名弟兄。

    一进房,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众人大惊失色,倒抽了一口冷气,完了,总舵主挂了!

    众人冲向雕花大床,只见床头红灯依旧,白色纱帐向两旁撩开,挂在帐钩上,纱帐上血迹斑斑,床上总舵主蒙被而卧,一动不动,枕上露出一截乱发,总舵主那柄剑把上镶着红宝石的长剑,插在带血的被子上,剑把的丝穗上,剑身上均沾着血迹,血滴凝固在刃口上,随时有可能滑落,绣花丝绸被面上、被单上,也沾着点点滴滴的血迹,啊,天哪,总舵主竟死于自己的剑下!

    众人见了,先是一愣,随即向四周一瞥,见空无一人,屋内颇大,空空荡荡,能藏人的地方几乎没有。

    东墙边并摆放着两个一人多高的衣柜,若是藏人,除了衣柜内,就是雕花大床下了,其它,屋内无藏身之处。

    两名保镖,冲到衣柜前,打开柜门,用刀剑向衣柜内捅了数下,毫无反应,索性扯下衣柜内的睡衣、毛毯、被服,扔在地上,柜内空空如也。

    柳三哥在哪儿?

    天花板上?

    几名保镖,举着风灯,瞪着眼睛,检查了每一块天花板,这些保镖练就了一双天生的贼眼,要想骗过他们的贼眼,没门儿。

    结果是,每一块天花板都严丝合缝,无人为动过的痕迹,天花板上不可能藏着人。

    除了床下,屋内不会再有第三个藏人的地方。

    李广大做个手势,众人将雕花大床团团围住,李广大喝道:“小心床下。”

    全是练家子,众人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床上与床下,不知该怎么办,龙象从保镖手中夺过风灯,朝床下一照,见有两只脚,惊道:“柳三哥在床下。”

    边叫边挥剑向床下撩去,李广大道:“慢,听我号令行事。”

    龙象急忙收剑。

    李广大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抢救及时,说不定还有救呢。

    屋内血腥味浓烈,是因门窗紧闭所致,从现场看,其实,出血量并不多,全是血迹,没有血泊,说不定老大还有救。

    救人要紧,杀柳为次。

    况且,柳三哥猫在床下,已被我等团团围住,如今他武功大不如前,再给他跑了,真就冤枉鬼叫了,老子不信你会插翅飞了,那么些武功高强的汉子,还摆不平你一个人!

    冤有头,债有主,血债要用血来还!这是江湖亘古不变的铁律。

    李广大绷着脸,也不言语,不能让床下的柳三哥知道,老子要干啥,他对两名保镖做个手势,让保镖上床去抬龙长江,两名保镖自然会意,身手敏捷,将刀剑在地板上一插,脚下一点,飞身上床,一人掠上床头,一人掠上床尾,被子上插着的剑,没人敢拔,怕剑一拔,鲜血狂标而出,恐怕人就不好救了,那剑最好是由郎中去拔,郎中拔剑,知道怎么用药止血,老子拔剑,不知药咋个用法。若是郎中拔剑,人还是死了,那是郎中的事,水道该咋的咋的,怪不到老子身上。

    床头保镖一把掀开被头,只见枕上只有一团乱发,几处血迹,根本就没人头,床尾保镖掀开被尾,只见被下也不见有脚,只是用另一条被子,团成人的形状,哈,原来,被子上的剑,是插在两床被子上呀。床头保镖还真心细如发,弯腰伸手,在团成人形的被子上,从头到脚摁了一遍,确认被中没裹着人体,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抓住剑柄,一把拔起,双臂一摊,对众人做个怪相,俩保镖从床上飞身跃下。

    围着雕花大床的众人,看得全傻眼了,一度呆若木鸡。

    李广大有些发懵:龙长江在哪儿呢?床上、帐子上的血是真的,不是假的,再说,想在总舵主房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到假血,譬如鸡血鸭血,根本连想都不要想。

    人们只知道真品贵,赝品便宜,此时此地,赝品绝对比真品更难得更金贵。

    那么,血是谁的呢?

    总不至于是柳三哥的吧!

    床下莫非是龙长江!不是柳三哥!

    龙长江的尸体是在床下?!

    床下地板上只有点点滴滴的血迹,没有血泊。会不会龙长江没死呢?

    那柳三哥藏在哪呢?也许,姓柳的早走了,唉,老子还跟他隔门喊话呢,那不是扯犊子嘛。

    刚才,幸好龙象的长剑没有出手,要出手了,龙长江那真就死翘翘了。

    一不小心,死在自己人手里,这种事,传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的,真要这样,今后,水道怎么在江湖上混!

    李广大指了指四个保镖,嘴向左一呶,做个抬床的手势,李广大的手语,保镖们全明白,四个保镖同时伸手抓住床的四角,齐地用力,那床凌空而起,四人举床,向左侧跨出数步,将床扔在一旁。

    赫然可见,床下直挺挺躺着的正是总舵主,劈波斩浪龙长江,他直愣愣地瞪视着大伙儿,光着左膀,臂膀上血迹斑斑,奇怪的是,臂上伤口却缠着白布,这伤口是谁缠的呀?除了柳三哥,还能是谁!你既要杀总舵主,何苦又给他缠伤口呢?对了,大约他是借用总舵主的血,布置一个暗杀现场,吓唬爷们,唉,还真被他唬懵圈了。

    总舵主的头发被剪,只剩了稀稀拉拉的几簇短发,剪得乱七八糟,活像阎王手下的夜叉,十分狰狞可怖,柳三哥真能搞,想得出来,剪下的头发摆在枕头上,还露出一截来,暗杀现场,布置得活龙活现,亏他想得出来,见了这场面,爷们心都凉了,谁能识破只是个恶作剧呀,有你这么玩的吗,柳三哥呀柳三哥,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呀。

    这更像个恶少干的恶作剧,哪像个成年人干的事呀!

    也许,在逃亡的日子里,柳三哥吃尽了苦头,心里窝火,放总舵主的血,只是败败心火,出出窝囊气吧。

    只见龙长江脸胀得通红,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看着众人,一脸的愤懑怨怼,却说不出话来。

    瞬间,所有人都呆住了,怎么会这样!

    李广大见了,心里大喜,却又不能喜动颜色,怕老大见了动怒,还得装出惊骇、愤怒、心疼、难受的模样,唉,也真难为他了。

    哈,老大活着,活着就好,活着比啥都好,看来,柳三哥没杀老大,老子只是虚惊一场,在内心深处,他还真想当面谢谢那个千变万化柳三哥呢,只是不敢说出口而已。

    看来,姓柳的心,不太黑。

    李广大急忙上前,拍开总舵主穴道,将总舵主从地上扶起,早有保镖端来椅子,扶龙长江坐下,一名保镖摘下自己的头巾,扎在龙长江头上,总算掩盖住了被剪得参差不齐的乱发。

    李广大道:“老大,在下失职,致使主上遭此折辱,在下听凭处置。”

    龙长江道:“啥也别说了,今日之事,不能怪你,也不能怪众人,多怪姓柳的太狡猾,他伪造了杀人现场后,将本舵主塞在床下,之后就消失了。这种事,只有他想得出,稀奇古怪,匪夷所思,啥玩意儿。”

    李广大道:“是嘛,我在窗口,门口,屋顶都安排了人手,今儿个,他跑不了!”

    直到此时,窗口与门口依旧各站着一名保镖,屋顶的龙卷风王天威,依旧带着弟兄伏在屋瓦上,寸步不离。

    龙长江叹口气,道:“姓柳的早走了,定是在你安排人手之前溜的,他总是快你我一步啊,得,不提此事了。”

    李广大问:“老大,柳三哥是否穿着保镖号服,进的屋?”

    龙长江道:“没有呀,他戴着黑色头套,一身夜行衣靠,不知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怎么知道他是柳三哥呢?”

    龙长江道:“你当本舵主是死人啊,看他的眼睛、身材,听他说话的声音,说话的内容,不是他,还能是谁!”

    李广大道:“喔,也是。”

    龙长江对屋内弟兄道:“弟兄们,辛苦了,今日之事,不得向外人提及,甚至,不得对此屋之外的弟兄们提及,严守机密,谨记在心,免得走漏风声,有损水道尊严,若有人胆敢无视帮规,泄露此事,本舵主定将严惩不贷,决不姑息。”

    屋内弟兄齐声道:“是。”

    其实,柳三哥不是早走了,是走了不一会儿。

    当时,柳三哥用匕首在龙长江臂上划了一刀,用一块布,蘸着龙长江的血,伪造了杀人现场,之后,取出金创药为龙长江敷上伤口,包扎停当,对龙长江道:“记住,你有两个劲敌,一个是阴山一窝狼,另一个是我。”

    言罢,将龙长江塞入床下。

    然后,三哥摘下面具,穿上保镖的号服,三哥对龙长江的保镖还是颇有印象的,不能说,个个面熟,却也多半面熟。

    若是易容成一个陌生人,弄不好要坏事。如今,楼下守夜保镖号服被扒,已被发现,李广大一定关照过,柳三哥可能易容成保镖,混杂在水道之中,若见陌生面孔,即刻拿下,拿错了,不怪你,拿对了,重奖。

    柳三哥权衡再三,决定将自己易容成保镖“陆二”。

    保镖陆二这个人,武功不俗,敢打敢拼,却头脑迟钝,不太管用,是个“二货”,尽管非常“二”,却还自以为聪明过人,在他眼里,所有的保镖,或多或少都有些“二”,就数他不“二”,别人看不起他,他更看不起别人,所以,没有朋友,惹人讨厌,易容成陆二,即便奇巧撞上该人,多半也能唬弄过门。

    易容毕,柳三哥脚尖一点,掠上东墙边并排放着的两个衣柜之上,将身体平伏在衣柜里侧,若是冲进屋的人,不跳起来,瞅一眼衣柜上方,是看不见衣柜上藏着人的。况且,众人见雕花大床上,龙长江被杀,早已方寸大乱,全部注意力会集中在血迹斑斑的雕花大床上,无论与总舵主亲的,还是疏的,受过恩惠的,还是挨过罚的,心怀感激的,还是心存芥蒂的,都会对总舵主的生死,极度关注。

    没人会关注衣柜上是否藏着个人。

    此时,哥可趁乱,从衣柜上下来,抽身走人;若是被发现,衣柜距东窗较近,哥也可脚尖在墙上一点,从东窗强行蹿出,从衣柜顶到窗口,斜刺穿出,只须瞬间即可,料想无人拦得住。

    果然,如三哥预想的机会来了。

    当众人围着雕花大床,浪里鲨李广大与众人正一筹莫展之际,三哥从衣柜上悄悄滑下,向门口走去,此时,屋内之人,全眼瞪着雕花大床,背对三哥。

    不过,房门口却有所不同。

    毕竟是历练有素的水道弟兄,即便在此极度危难之际,窗口门口依旧有保镖握着刀剑,站得笔挺,人不离岗,全神守卫。

    三哥抬眼一瞅,守门的保镖不是别人,正是陆二。

    自己扮的是陆二,守门奇巧就是他,看来,有麻烦了。

    三哥向门口走去,陆二侧身站着,刚才还看着门外,如今眼珠子骨碌一转,正好盯上自己,神态颇为诧异,若再退,陆二发觉有异,开口一叫,那真就麻烦大了。

    三哥强作坦然,走到陆二跟前,道:“陆兄,辛苦了。”

    陆二右手握刀,左手一拦,挡着门,道:“别客气,都一样,咦,我咋觉着哥面熟呢。”

    三哥笑道:“常在一起,想不熟都难。”

    陆二道:“你干啥去?”

    三哥道:“帮主挂了,李头儿让我去买口棺材。”

    “黑灯瞎火的,上哪儿去买棺材?”

    “头儿吩咐下来,就得办,找呗。”

    陆二道:“咦,我发觉你像我。”

    三哥道:“陆兄,别开玩笑,买迟了,你当得起么。”

    陆二道:“慢,我怎么越看越觉着你像我呢。”

    三哥道:“草,啥档口,还开这种玩笑,误了事,算你的呀。”

    陆二放下左手,三哥一侧身,出了门,陆二道:“没开玩笑,不是你像我,就是我像你,要不,找个人看看。”

    三哥道:“要看行,得过两天。”

    陆二道:“过两天就过两天,。”

    陆二赶上两步,一把抓住三哥臂膀,三哥一愣,正要动手,陆二却道:“我虽是独子,堂兄表弟却忒多,说不定咱俩沾亲带故呢,得闲咱俩好好唠唠。”

    三哥道:“那还真不好说呢,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行,得闲再唠。”

    陆二这才放手,三哥摆脱了陆二,心头一宽,向楼下走去,安泰楼下大门口,站着两名保镖,保镖把三哥当成了陆二,见陆二出去,都知此人胡话三千,没有理数,懒得跟他啰嗦,任其大摇大摆出了大门。

    三哥出了门,见小楼下黑压压的全是刀剑出鞘的保镖,个个默不作声,精神抖擞,眼神闪烁,严阵以待,将整个安泰楼围得严严实实,只留出了一个口子,那就是通向小楼的甬道,三哥大踏步地向甬道走去,没人搭理他,一个惹人讨厌的角色,谁搭理,谁受累,受累不说,还受气,看来易容成陆二是易对喽,三哥正在自鸣得意之际,忽地,空中落下一个人来,三哥心头一惊,向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瞅,来人正是龙卷风王天威,三哥心里一紧,脸上却波澜不惊。

    原来,王天威带着数人,在屋顶把守,见楼内悄无动静,心内煎急,却又不敢擅自离岗,见楼内出来一人,便从屋顶飞身而下,想问问楼内情况,见是陆二,便问:“陆二,你去哪里?”

    三哥道:“奉李头儿命,去买棺材。”

    王天威道:“总舵主没了?”

    三哥低头,装作伤心道:“哎,挂了。”

    王天威问:“怎么没的?”

    “一剑飘红。”

    王天威道:“柳三哥抓住没?”

    三哥道:“根本没见着。”

    王天威道:“看来,柳三哥得手后,就走了。”

    三哥道:“是嘛,他待着等死啊,早走了。”

    王天威一跺脚,一阵风似的向安泰楼奔去。

    甬道两旁全是保镖,柳三哥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赶,估摸事情随时有可能穿帮,又不能奔跑,怕露出破绽,刚走出甬道,突听得背后众人鼓噪:“抓住柳三哥,别让他跑喽,他不是陆二,陆二就是柳三哥。”

    众保镖难免一愣,柳三哥早有准备,脚尖一点,飞身而起,向客栈外掠去。

    也扯着嗓子喊:“抓住柳三哥,别让柳三哥跑喽。”

    近处的保镖,四处探头查看柳三哥与陆二,却不见人踪。

    两个起落,柳三哥已掠出安康客栈大院。

    原来,当柳三哥离开龙长江卧室时,只隔了一会儿,人们发现龙长江没死,只是受了点伤,流了点血,龙长江关照弟兄们要严守秘密时,陆二自然也听见了,忙跑到浪里鲨李广大身边,悄声道:“李头儿,棺材不用买啦。”

    李广大恼道:“真是个二货,找死!滚一边儿去。”

    换了别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退到一边儿去了,可他是陆二,不知轻重,也不知进退,依旧道:“头儿,你不是派人去买棺材啦?”

    李广大正待发作,忽地灵光乍现,问:“谁?谁派人去买棺材啦?”

    陆二道:“对了,那人道,老大挂了,你派他去买口棺材。”

    李广大道:“人呢?”

    “刚走,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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