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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www.wbxwx.com,红楼小婢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赖家得知黛玉已将雪雁许了人,赵家很快就会过来提亲,赖嬷嬷向来人打探过赵云的身份来历,虽然有些可惜赵云不能出仕,但既是黛玉之命,雪雁自己又愿意,自己也不好反对,当晚便命赖大媳妇带人来接雪雁回家待嫁。

    雪雁已同于连生商议过了,自己定、大定乃至于出阁都得在赖家办,便将自己积攒的珠宝首饰和黄金白银重新分散了藏在衣箱里,然后只带兰和翠柳过去,金婆子和胡婆子并六个厮留在家中,一则看门护院,二则留给于连生使唤,她跟于连生了,这里是他们兄妹两个人的家,自己出嫁后,仍希望于连生住在这里,回娘家看哥哥也有个去处。

    对于这所宅子雪雁十分不舍,出来还没住到一个月就搬走了。

    想到这里,雪雁不禁叹了一口气。

    于连生如今有许多积蓄,并不在意一处宅子,但他和雪雁兄妹情深,雪雁也不指望一座宅子的租金过活,便答应了下来,决定给雪雁置办嫁妆时送她一处宅子。

    雪雁不知于连生的打算,临走前给他留了三百两黄金,托他给自己置办嫁妆,于连生执意不肯收下,道:“难道我给妹妹置办嫁妆的钱都没有了不成?妹妹留着做压箱钱,赖家到底不是妹妹的亲生父母,也只面上过得去,总不能将你当做自家亲女儿一样对待。”

    兄妹二人推让了好一番时候,雪雁拗不过于连生,只得收了回来。

    于连生送雪雁上了车,又同赖大媳妇了两句话,托他们好生照料雪雁,赖大媳妇轻易不敢得罪宫里的太监,尤其于连生是当今圣人的心腹,忙笑着应了。

    雪雁带来的金银细软颇多,到了赖家,很是费了一番工夫方归置妥当。

    次日一早,雪雁梳洗过后,去上房给赖嬷嬷请安,赖嬷嬷笑道:“才起来就听到窗外的喜鹊叽叽喳喳,想来是应到了今日。”

    雪雁面上一红,低头不语。

    赖嬷嬷知她面嫩,也不拿她打趣了,道:“一会子我去给老太太请安,兼陪老太太抹骨牌去,你同我一起去罢,你既然回家来了,总得去给老太太请安,将你亲的事情回老太太一声儿,不准老太太还能赏你些体面。”

    赖嬷嬷素知荣国府里喜体面,当初欣荣出嫁时贾母也赏了东西。

    雪雁答应了,心里颇不以为然。自打跟着黛玉从南边回来后,她就没去过荣国府,想当初林家那么多东西竟是她一个丫头守着秘密,过去了,岂能得到什么好脸色?何况她有足够的嫁妆,也不缺贾母一赏赐。

    不过雪雁却是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贾母见了她,并没有提及往事,同赖嬷嬷抹骨牌时,听赖嬷嬷雪雁亲,乃是黛玉做的保山,又问了赵云家境来历人物品貌,道:“既然玉儿好,想来是好的。你既然出来了,明儿出了门子就好生过日子罢。”

    雪雁听了,遂含羞带怯地答应。

    贾母回头跟赖嬷嬷话,问道:“既然赵家要来提亲,你来我这里,家里可留人了?别他们上门提亲,你们倒不在家。”

    赖嬷嬷笑道:“留雪雁干娘在家呢,何况提亲都是在午后,倒不急。”

    贾母方不言语,对雪雁道:“好容易回来一趟,去园子里见见宝玉和姑娘们罢,你们也是相好了一场,明儿你出阁,再见的时候便不多了。”

    雪雁忙从贾母房中出来,往大观园里去。

    宝玉现今病着没痊愈,拘在怡红院里也得年底才能满百日,雪雁过去,袭人迎了出来,笑道:“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怎么有空过来?”

    袭人行事稳重,一举一动十分周全,更有一种温柔无孔不入,使人如沐春风,所以即使宝玉面对晴雯之灵巧,芳官之娇俏,在他心里的地位仍是袭人第一。

    雪雁素日也并不如如何厌恶她,笑道:“跟祖母来给老太太请安,过来看看二爷。”

    袭人引她去见宝玉,宝玉一见雪雁,登时十分欢喜,虽然卧病在床,仍旧笑道:“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听林妹妹放你出去了,可是真的?你如今住在哪里?若没地方住,不妨住到咱们家来,横竖房子尽有的。”

    雪雁笑道:“二爷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住在干娘家倒好,不必住到这里。”

    宝玉听了,一声叹息,不觉滴下泪来,道:“你们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孤鬼,竟不知道平素做什么好了。宝姐姐搬走了,二姐姐亲又退亲,弄得没了体面,晴雯死了,芳官藕官蕊官出家了,四儿出去了,你也不大来了,更觉得园子寥落了。”

    闻得怡红院里模样出挑的丫头都出去了,雪雁也觉得伤感,且无言以对。彼时以孝治天下,宝玉如何反对?何况他性子又实在是软,虽有怜花之意,终究没有惜花之能。

    王夫人轻易不动怒,偶一发火便若雷霆,总伤人命,先是金钏,后是晴雯,事关宝玉,她不能容忍有丫头挑唆宝玉胡作非为,但凡晴雯芳官几个知道好歹与人为善,也不至于被人一气告倒。当初她曾劝谏过晴雯一番,可惜晴雯自恃乃是贾母所赐,将来是给宝玉做姨娘的,故瞧不起袭人与宝玉同领*之事,动不动就夹枪带棒地一阵讽刺,也听不进自己的忠告。

    袭人晴雯两个都是一样的目的,都想做宝玉的姨娘,谁也不比谁高贵,所不同的是倍受王夫人信任的袭人先同宝玉有了私情,本人却又义正言辞地向王夫人进言,而长相妖娆性子火爆的晴雯却是清清白白罢了。

    袭人道:“好容易才好些,快别勾起我们这位爷的伤心事。”

    雪雁笑道:“起先无甚作为,此时伤心又有何用?凡事还是往前看罢。”

    袭人看了宝玉一眼,笑道:“倘或我们二爷有你这份见识,也不会因此病了。这些日子拘得他吃素,眼前火星直冒,恨不得立时就吃上鲜汤。”

    荣国府规矩,生病宜清淡,不许动荤油,常常还净饿着,难怪宝玉忍不住了。

    雪雁只是淡淡一笑。

    袭人因道:“春燕,沏茶过来。”

    春燕答应一声,果然托着茶盘过来,递给雪雁。

    雪雁打量了她一眼,欠身道谢,眼前这个春燕不是当初和佳蕙口角的那个丫头,那个春燕是贾母房中的,没有跟着宝玉一同进园,倒是眼前这个丫头是在怡红院里当差的,她妈便是芳官的干娘,她本人十分有志气,一心盼着出去,比之袭人宁愿长久留下不愿母兄为她赎身,晴雯一头撞死也不肯走出怡红院的门,春燕的品格更值得雪雁赞赏有加。

    荣国府里许多丫头都同名,若不是常见的,很难分辨出来,就是贾母房中的大丫头,也一直是叫珍珠玛瑙翡翠鸳鸯琥珀玻璃等名字。

    春燕知道雪雁已经放出去了,面上流露出几分羡慕之色。

    雪雁笑道:“宝二爷早放你们出去,你也有出去的时候,不过略等一二年罢了,不过早些儿出去倒好,也清净。”尤其是早些出去自行聘嫁,许能躲过荣国府之败。

    春燕听出雪雁赞同自己的行为,不免十分欢喜,笑道:“眼下是不能了,这里一下子走了好几个姐姐妹妹,正觉得人手短了许多,我再出去,哪还有人?太太原了,明年就叫宝玉搬出去,到那时许能讨个恩典出去。”

    宝玉滴泪道:“春燕,你竟也要走不成?”

    春燕笑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既有团聚,自然也有离别,我如今还在府里当差,距离开还早着呢,二爷现今便不舍了不成?”

    袭人忙道:“正是呢,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也值得二爷掉泪。”

    完,又对雪雁笑道:“瞧你好容易来一趟,倒见到这些事。”

    雪雁笑道:“二爷是性情中人,难免如此。”

    袭人听了,深以为然。

    略坐了一坐,雪雁便即告辞,顺着路往探春和惜春这边来,惜春还罢了,自打撵了入画以后,性子越发冷淡得很,几乎不上话,只知道诵经念佛,雪雁略一问好便出来了,又去缀锦楼,迎春搬出去待嫁,邢岫烟倒还是住在这里,难免问几句好。

    及至到了秋爽斋,探春见雪雁过来,身后跟着兰和翠柳,再看她之形容。

    因贾母爱女孩子富丽堂皇的模样,雪雁今日打扮得十分鲜艳,银红夹袄儿,石榴红绫裙,其钗钏簪环比着自己也不遑多让,看毕,探春便笑道:“一眼竟没认出来你,听如今有好几家都向你提亲呢,连菖哥儿的妈都替菖哥儿亲,可定了哪家?”

    雪雁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兰道:“我们姑娘已经由林姑奶奶做保山,定了一位举人老爷,近日就要来提亲呢。”

    探春闻言忙道:“竟是林姐姐做的保山?恭喜,恭喜。”

    雪雁素知探春亦忧她自己的终身,不好过于炫耀,只谦逊两句,便告辞去看李纨。

    李纨的消息比之探春得到的还早些,因她同黛玉交好,自己母子也得雪雁出过主意,因此为她感到欢喜,细细问了赵家来历和赵云人品,头笑道:“这桩亲事极好,你嫁过去也自在,若是太好了反而是你受气。”

    雪雁听了,微微一笑。

    李纨叫素云拿出两匹绸缎来,道:“你定时我去不得,出门子也不能过去给你添妆,今儿先给你两匹料子做衣裳,咱们家的总比外头买的强些。”

    雪雁忙推辞道:“这如何当得?不像是来请安,倒像是来要东西了。何况我不缺这些。”

    李纨笑道:“不过是几两银子的料子,值什么?你不嫌寒酸便好。”

    雪雁知道当下寻常绸缎皆是二两一匹,宫里上用的绸缎也不过是二两、三两、五两,还不如一匹九两的毛青布贵,这两匹料子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两银子,但于李纨而言已是极为难得,闻听此言,只得道谢收下,决定将来荣国府落败之际,自己多帮他们母子一把便是。

    又去凤姐房中走一回,同红了几句话,红想起贾芸,羡慕雪雁早早放出去定亲。

    雪雁知她心意,因悄悄道:“你今年也有二十了,二奶奶什么放你出去?”

    红低声道:“等二奶奶平安生子以后再求恩典,这些年我对二奶奶忠心耿耿,看在我的忠心上,二奶奶想来能放我出去,大约明年罢。”

    雪雁笑道:“也好,你年纪比我还大两岁,早些出去正经。”

    红脸颊一红,推她道:“你也来促狭话,难道你有了人家,就盼着别人都有不成?”

    雪雁因素喜红心机手段,往常住在荣国府时,私下与她颇有来往,言谈上便不顾忌什么,笑道:“你还哄我呢,几年前园子里的事儿当我不知?如今芸二爷等着你没有亲,可见是真心实意,你莫辜负了才是。”

    红叹了一口气,道:“总得出去了才好。”

    雪雁也知须得出去这段手帕相思方得以缓解,安慰了她几句方告辞,回到贾母房里,和鸳鸯一起代替贾母和赖嬷嬷同两个年老的嬷嬷抹骨牌,晌午同赖嬷嬷坐车回家。

    傍晚赵家果然请媒婆执雁求亲,因先前早得了黛玉之意,赖家并未如何为难,只问了许多男方家事,然后故意犹豫了一番方应了,以示自家女儿的尊贵。

    次日赵家忙着又请媒婆执雁送礼,拿回雪雁的庚帖,卜了吉凶后定在十月初八文定。

    如今已是九月中旬,赖嬷嬷忙督促雪雁做文定时用的针线。

    雪雁先前经历过黛玉的婚事,于三书六礼过程十分清楚,且她也见过赵云,不必量身便知其尺寸,遂在家用心做起针线来。

    定时,黛玉亲自坐车过来,雪雁不过是个丫头,荣国府并没有来人,其余便是赖家相好来往的人家,几时见过黛玉这样身份的人,故都十分奉承。

    赵云没有父母,来的便是祖母赵老太太。

    赵老太太为了今天打扮得十分体面,穿着绛色缎子袄,勒着镶珠抹额,眉发灰白,面色红润,黛玉见她慈眉善目,举止不俗,不似刻薄尖酸之人,便先放下心来。

    赵老太太自打进了赖家,便觉得满目繁花似锦,处处锦绣成堆,凡是一草一木竟皆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不是听赵云过赖家乃是荣国府门下的奴仆出身,只当是哪一户侯门公府了,其房舍轩敞壮丽,实是惊人骇目,赖家已是如此,不知荣国府又是何等富贵?

    黛玉和赖嬷嬷同赵老太太寒暄了几句,吉时一到,命人请雪雁出来。

    雪雁穿着二色金大红百蝶穿花的对襟褙子,更显得发如乌木,肤似凝脂。

    见到雪雁,赵老太太忍不住满目赞叹,本来打听她好,以为极好,没想到本人比打听到的更胜几分,当着黛玉的面儿连连称赞了几句,送上文定之礼,乃是赤金打造的金镯子金戒指金项圈和衣裳衣料,赵家虽比不得赖家,也不缺这些,并将一枝金钗插在雪雁鬓边。

    赖嬷嬷回了礼,赵太太忙收了。

    礼毕人散,黛玉尚未离开,叫紫鹃带人送上十二匹绸缎绢纱,并两箱衣服,含笑对赖嬷嬷道:“我别的没有,只衣料多些,拿几匹过来给雪雁做衣裳当嫁妆,那两箱衣服都是先时家中留下的好衣服,并未上过身,我拣了几件冬衣给雪雁,叫她能着穿罢。”

    赖嬷嬷忙道:“家里已经给雪雁预备嫁妆了,如何能让姑奶奶破费?”

    黛玉笑道:“雪雁跟了我一场,明儿我还得过来给她添妆呢,这算什么破费?”

    完,又对雪雁道:“衣料里有一匹大红的料子,原是织造府出来的,你也知道,当初我用了别人给的衣料绣嫁衣,我这衣料虽不及那个,眼下却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你就用这个绣嫁衣,比别的强些。”

    雪雁自来不同黛玉疏离,何况也知道黛玉出嫁之时的嫁妆里带足了二三百匹绸缎,有周家下聘的,有贾母配送的,有亲友添妆的,并不缺这些,便答应道谢收下。

    黛玉走后,赖嬷嬷等亲自送到二门,回来便去雪雁房中。

    雪雁正捧着三百两黄金给赖大媳妇置办嫁妆,笑道:“干娘且听我,我原不难于此,干爹干娘虽疼我,可总得多给大哥哥和三个侄儿多留些家业才是。”

    赖大媳妇见雪雁如此善解人意,不管自己收不收,她却很懂事,正欲话,赖嬷嬷已经先开口道:“快收起来给你做压箱钱,你拿这钱出来,当咱们都是什么人儿了?家里自有留给你大哥哥大侄子的东西,这些嫁妆却也是你该得的。”

    赖大媳妇听了赖嬷嬷的话,便知赖嬷嬷心思,也笑道:“正是呢,你人儿家存了几年才有这些梯己,添在嫁妆里便可,咱们家给你预备的嫁妆却是不能省的。”

    赖嬷嬷又道:“快收起来,咱们家不缺给你置办嫁妆的钱。”

    雪雁百般劝不得,只得收回,却也再次感叹难怪赖家能爬到如今的地位,虽他们是荣国府的蛀虫,但是行事周全的确不落话柄。想了想,雪雁道:“既然祖母和干娘都执意如此,只好便宜了我。不过祖母和干娘容禀,我姐姐先前留了些东西财物给我,我们老爷和姑娘也赏赐了不少,房舍已有两处,良田也有二百亩,另外四季衣裳不缺,绫罗绸缎尽有,金珠簪环都是上上等的,这几样皆不必干娘再给我堂了。”

    赖嬷嬷道:“好孩子,真真拿你没法儿。也罢,你将你所有的能做嫁妆的东西都拟一张单子出来,看看还缺什么,叫你干娘去置办回来。”

    雪雁头,答应了,晚间果然拟了一张单子交给赖大媳妇,上头罗列了房舍地亩和绫罗绸缎并四季衣裳的数目,金银的数目和首饰并没有明写,只写了金银若干,首饰六匣,她将所有的首饰挑挑拣拣攒在了一处,换了略大一些的匣子,十匣装了六匣。

    她本是个丫头出身的,不过是得了南华所留和林如海之赏方有如此多的积蓄,自己出阁之时这些东西若是太多,反显得过于张扬,不如低调些的好。

    赖大媳妇拿着单子同赖嬷嬷商议,赖嬷嬷道:“虽然那么,可咱们总不能真不给。房舍地亩是不必费心了,尽够体面。依我看,首饰不缺,就只打四套头面;绫罗绸缎也不少,就买十二匹;四季衣裳做一些,一季六套,比不得林姑奶奶一季数十套,总得过得去;棉被八床,和脂粉头油梳子抿子篦子这些都费不了几个钱,也就那批家具贵些。”

    赖大媳妇一一答应,尔后道:“府里如今越发艰难了,咱们也捞不着什么好处了,起先给荣哥儿打,花费了不少,现今再出这一抿子,近日家中更得俭省些。”

    赖嬷嬷看了她一眼,道:“这能花多少钱?算上家具,满打满算不过几百两,上千都不到,不拘从哪里就省出来了。别忘了赵家还得下聘,到那时你就是都留下了,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咱们却不能做这叫人诟病的事儿,上头还有于太监和林姑奶奶他们看着呢。”

    赖大媳妇笑着称是。

    却赵云拿着文定回的针线,赵老太太极口夸赞了一回,道:“这样好的针线在咱们这里找不出第二个来,果然是你有福。不过,已经定了,何时下大定?”

    大定皆是成亲前一两个月,他们这里往往都是纳吉、纳征、请期一并料理,不过荣国府是侯门公府,赖家也是官宦之户,总得按着礼数来。

    赵云想了想,道:“聘礼聘金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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