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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www.wbxwx.com,屠龙刀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华灯正上,燕京城车如流水,马如龙,行人熙来攘往,酒楼饭庄内弦歌不绝,

    一派歌舞升平气象。

    相府门前一如往常,欲圆蟾魄散出迷蒙光辉,映着门前一对洁白石狮上,栩栩如生。

    仲秋八月,燕京已略有凉意,萧瑟西风卷起一片两片离枝落叶,凉月如梦,使人不禁油然泛起一种无名倜怅感觉。

    门内忽走出一个锦衣带刀武士,面红如布,眼中充满红丝,醉意醺醺,又腰挺胸立在墙下,眺望街景。

    相府座落在一条宽敞胡同内,行人寥落,街心仅有四五玩童各推着一盏兔儿车灯,腹内均燃着一只红烛,转圈儿前后追逐,嬉笑不绝。

    锦衣武士正瞧得出神,忽瞥见两条淡烟般人影飞跃在墙角,

    一闪翩入宅内,不禁把醉意吓醒大半,身形疾转,欲待奔入傅警,忽觉肩头一紧,只听传来语声道:“卢兄不可,府内也有万全准备,白大人算准他们必然此时前来,我等远是照常一般依计行事。

    别面一望,见是同房至友相府武士快刀徐义,诧这:“徐兄,你从何来?”

    快刀徐义笑这:“徐某藏身对街屋面上,飞檐敝身,就是等侯他们前来如计施为,卢兄只须紧记白大人所嘱,不可多管闲事。”说着一闪而入。

    他地形稔熟,翻入一座花木扶疏的跨院内,身形闪隐暗处。

    一列三间,雕花长窗,房内灯光如昼,仿闻叮叮落子之声。

    忽见五贝子及福宁郡主跨入院中,五贝子轻笑一声,这:“二弟雅典不浅,可欢迎我等不速之客么?”

    房间倏地开启,白春帆目睹福宁郡主,似出意外诧道:“大哥大姐来此为何不经通报?”说时萧客进入。

    与白春帆对奕是相府西席,目睹贝子、郡主,抱拳施礼立即告辞退出。

    五贝子笑这:“愚兄妹不愿惊动相国,翻墙入内,望乞见谅”

    福宁郡主嫣然一笑,道:“我那弟妹咧!”

    白春帆面上一红,道:“大姐取笑,方才相国夫人已收冷姑娘为螟蛤义女,摆酒庆贺,相国饮了几杯酒徽有醉意,已回房安眠,冷姑娘现陪伴老夫人在聊天,待小弟请地前来与大姐见面。”

    福宁郡主玉掌轻摇这:“不必了,我们有要事与二弟相商。

    白春帆道:“什么要事?”

    福宁郡主这:“此事是二弟极愿一闻者。”

    白春帆面泛微笑这:“谅大姐想做现成媒人,讨一杯喜酒-,小弟还不想”

    福宁郡主道:“二弟你误会了,玄武宫隐秘可愿一闻?”

    白春帆面色一怔,笑意全饮,渐变寒肃。

    五贝子长叹一声,道:“愚兄知二弟误会已深。”说着取出东方黎明亲笔手书,接道:“二弟不妨过目!”

    白春帆接过展阅,徐徐说道:“东方黎明深谋远虑。智计如狐,委实系玄武宫辣手强敌。”说着起身在屉中取出一信,交与五贝子。

    五贝子见两封信笔迹一般无异,知亦是东访黎明亲笔手书,匆匆一阅,递在福宁郡主手上,笑道:“愚兄不死,他借刀杀人毒计顿成梦幻泡影,此乃天意使然,非人谋不臧之故。”

    福宁郡主忽道:“二弟,你知玄武宫主是谁?”

    白春帆料不到福宁郡主有此一问,不禁一呆,随即淡淡一笑,道:“小弟知不知道均无关宏旨。”

    福宁郡主道:“玄武宫主就是当今皇上授业恩师,他老人家真实面目,姓名来历谅只有圣上知道。”

    白春帆目露惊容,道:“大哥身为内堂总护法”

    五贝子摇首道:“愚兄也未见过,每次召见,均以帘幕隔开。”

    “为何如此隐秘!”

    福宁郡主幽幽叹息一声,道:“这就是我来此要与二弟商谈的,玄武宫主年逾古稀,本欲寄迹山林,奈圣上不舍,特辟一林泉清幽庭园作其潜修之所,他老人家无意世清,深居简山,以琴棋诗画自娱”说着望了白春帆一眼,接道:“数年前,他老人家无意察觉出武林蕴藏着一股反清复明汹涌暗流,藉此为由,私欲图霸武林,残害异己,集盟江湖,掀起战乱”

    “那是谁?”

    福宁甜主道:“紫衣教主乾坤圣手东方黎朋,还有甚多知名江湖凶邪。”

    五贝子笑道:“愚兄妹虽是旗人,但满汉总是一家,无分彼此,如今四海承平,君贤臣忠,历朝兴替都由于君昏臣-,横征暴饮,民不聊生,迫而揭竿起义,血流成渠,胪舍为墟,生灵何辜,遭此涂炭,是以玄武官主决心阻止以防大变,又不敢与圣上吐露,恐兴起大狱,用心良苦,怎可怪得了玄武官主。”

    白春帆徽徽一笑,道:“两次欲制在下于死地又有何干咧-”

    福宁郡主道:“那是不明二弟来历及是否舆东方黎明沆瀣一气,是以不无疑嫉,如今事过迁境,二弟丝毫无损,不必耿更在胸。”

    白春帆朗笑道:“小弟并未涉身江湖是非中,本舆小弟无干,但小弟之意,重九黄山始信-下英雄大会,转眼即届,若应付无方,恐激起一场武林大变”

    五贝子道:“这个愚兄知道,玄武宫主已胸有戊竹,胜算在握,筹划既久,决消弭杀-于无形,化戾气为祥和。”

    白春帆摇首叹息道:“此话小弟不以为然,须知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尤其江湖之事,云诡波谲,瞬息万变“据小弟所知,隐世已久武林耆宿均为重九之会纷纷再出江湖,其中不乏奇才异能之土”

    忽闻一阵急促步履之声传来,白春帆面色徽变-道:“什么人?”

    只听一个宏亮语声应道:“小人徐义回京覆命,有机密大事禀告大人!”

    白春帆略一沉吟,道:“进来!”

    只见一双焖炯有神,貌样粗犷中年锦衣武土跨步进入,目睹五贝子及福宁郡主不由面现徽愕神色。

    白春帆道:“快见过五贝子及郡主。”

    徐义忙抱拳打千道:“小人徐义拜见贝子、郡主。”

    五贝子道:“徐武士少礼。”

    白春帆笑道:“徐武师半月前奉阁相之命前往洛阳采视其爱孙。”随即向快刀徐义道:“有什紧要事见告在下?”

    徐义道:“小人离开洛阳返京途中。江湖盛传少林、武当、五台、昆仑、青城五大门派掌门人突然无故失踪”

    白春帆面色一变,道“五大掌门突告失踪,此一消息来源可靠么?”

    徐义忙道:“此乃千真万确之事,五大门派恐风声外泄,引起武林翕然震动,极谋封闭,但却仍不-而走,据闻五大掌门为玄武宫主毒手所制,胁追随往玄武宫总坛,重九黄山相偕在英雄会前露面”

    五贝子及福宁郡主不禁心神猛震!

    白春帆冷笑道:“此亦挟天子令诸侯之意,五大掌门是何时失踪的?”

    快刀徐义道:“今天八月十一日,乃初五同时失踪,屈指算来也不过六日,奇就奇在五大掌门各距千里,为何同时失踪,其中必有蹊跷,还有一个消息,就是北邛鬼王新近少林掌门人处取得一本武功秘笈,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方黎明竟潜入邛山,非但将秘笈却走,而且北邛一门几乎瓦解,鬼王亦身负重伤,不知东方黎明是否与五大掌门失踪有无关连。”继-出北邛鬼王及东方黎明相继侵犯少林经过。

    白春帆沉声道:“东方黎明武功再高,心机卓绝,也难在一日内奔波万里。

    ,江湖盛传玄武官所为难谓是假”说着微徽一笑,道:“武林中事,岂是我辈所能过问,不如姑妄听之,徐兄长途跋陟,离家日久,嫂夫人必倚门盼望,早点回家吧!”

    快刀徐义立时施礼告辞离去。

    白春帆望了五贝子一眼,太息一声道:“武林剧变危在眉睫,小弟亦不愿过问”

    五贝子忙道:“莫非二弟坚信武林谣咏系玄武宫所为?”

    白春帆正色道:“不论是否是玄武官所为,若并非真如江湖谣话,无疑主其事者必是心计诡绝,才智极高之武林高人,嫁祸于玄武宫,只怕难操胜算,倘传言是真,玄武官此-弄巧成拙,须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楚虽三户,终必亡秦,望大哥大姐向玄武宫主陈明利害。”

    福宁郡主幽幽发出一声叹息,道:“二弟,我要问你,你既与大哥歃血结义,结成异姓骨肉,理该与大哥分忧解恨才是,我等来此所说句句是真,并无半点虚假。”

    白春帆道:“这个小弟知道,小弟所说也是实情,望大哥、大姐三思。”

    五贝子点点头,望了福宁郡主一眼,道:“愚兄妹立即前往玄武官禀明宫主,但望二弟无须再耿耿于怀。”

    白春帆笑道:“小弟并非器量狭仄之人,如何尚能怀恨在心。”

    福宁郡主嫣然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啦!”

    兄妹二人疾掠出室,返归府中。

    福宁郡主面色如罩寒霜,冷漠如冰道:“二弟说得不错,主其事者必是一才智杰出武林高手,东方黎明身在燕京显然并非是他而另有其人”

    五贝子诧道:“此人是谁咧?怎么我等一无所知,是否为紫衣教主,目前之策只有大-侵袭大巴,黎庭扫穴,如此可将五大掌门人救出,玄武宫亦可树立声威。

    福宁郡主冷笑道:“倘系紫衣教所为,定预谋已久,安能不有所防范,哼,我要叫他措手不及,将五大掌门立时释回护送返山。”

    五贝子先是一怔,继而爽朗大笑,道:“妙极,五大掌门人身受禁制,决不敢背叛,此人擒去假五大掌门如成废物,妹妹委实棋高一着。”

    兄妹二人神色严肃,密语了一阵,五贝子跃出屋外,消失于夜色苍茫中,只见一条淡烟般人影尾随五贝子而去。

    口口口

    距燕京西北九十里妙-山麓,傍着官道有座驿廨、驿丕虽是从七品芝麻大官儿,排场却不小,奴婢多至十数人,休看他平日呼奴-睥颐尊气使,但接待过往官员王侯督抚,九卿科道却矮了一截儿,胁肩诏笑,奉承备至,然押解到驿的差役人犯,需索甚荷,否则风雨昏夜,严寒酪雪,茶水一宿而不可得。

    驿丕本是捐官,差使虽徽,但着实是肥缺,四、五年下来足可返乡面团团作富家翁。

    那日黄昏,满山醉红枫叶映着斜阳余晖,泛出绚烂异彩,远处忽现出十数条迅快的身影奔向驿廨而来,两个驿卒正倚在门首聊天,-目睹来人面现惊诧之色,及至瞧清,变而敬畏。

    只听”个虎目狮睛锦衣武士大-道:“驿丕何在?”

    一双驿卒道:“待小的唤他出来,大人稍侯。”慌不迭地转身奔入。

    来人均是锦衣武士,昂然跨入驿所。

    驿丕是一貌像猥琐四旬开外中年人,正巧迎着,躬身打千。

    那锦衣武士沉声道:“驿官少礼,我等奉有王命出关办案,此行隐秘异常,若张扬出外,轻则凌迟,重则族诛。”

    驿丕不禁心惊瞻寒。

    锦衣武士取出一锭黄金,命驿丕办四席酒筵。

    驿丕道:“两席已够,为何”

    那武士大笑道:“有酒有肉同吃,无分彼此,驿所上下一律奉请!”

    骚丕连声应诺退出。

    四席酒筵,在绎所全体人丁合作无间下,不过半个时辰业已办妥,虽非珍馑美味,却也鸡鸭齐全。

    骊所灯火如昼,鱿筹交错,豪笑盈耳。

    月朗苍穹,满山风涛,驿廨内渐渐人声低隐,倏地灯火熄灭,窗纸外映只余一盏如豆烛光。

    三更正,官这上隐隐传来轿舆蹄声,仆丁甚多,慢慢进入驿廨。

    鳄丕急步趋出,一名捕头模样打扮之人附着驿丕耳内低语数句。

    只见五顶官轿中跨出五个青衣小帽老者,气度威严,驿丕一一问安。

    五青衣小帽老者面色寒肃,一语不发,只摇了一摇手掌,慢步走入驿所内。

    驿所内鸦雀无声,静悄悄地,仅多燃着两盏灯火。

    月影横斜,天已四更。

    一涤人影宛如流星奔电落在驿外,暗中忽闪出一人,低声道:“白大人么?”

    来人正是白春帆,问道:“得手了么?”

    那人答道:“均已熟睡如屁,只等白大人赶至行事。”

    白春帆道:“在下本欲早来,怎奈为五贝子兄妹羁住,为防他们起疑,只得耐心奉陪兴尽告辞端回相府。”说着疾闪入得驿所。

    那青衣小帽俨然官府模样老者,正是少林、武当、五台、昆仑、青城五大掌门,并坐在一榻上,与屠龙方朔关穆及千里独行侠丐余风云彼此对谈,面现惊愕之色。

    白春帆走入,余风云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得老弟伸手施救五大掌门身罹禁制,一切经过详情均由老化子代为说明。”

    五台掌门松鹤上人目露感激之色,张口欲言,白春帆急摇手制止,微笑道:“时机无多,刻不容缓,在下与五位前辈还有相见之期,眼前容在下解开五位前辈禁制。”伸指逐一察视五派掌门脉象,审明血行变化,找出禁制之处,

    一一解开,并取出五封书信,道:“前辈只照书行事,可化解眼前贵派危难。”抱抱拳率众退出。

    五大掌门将书信揣入怀中,各自回房。

    天时四更将残,驿内灯火重明,驿丕喝命丁役张罗茶水酒食。

    黎明薄曙,转入森郁丛林中,那捕头模样老者喝住,五青衣老者跨出轿外,换了一身俗装,头戴范阳笠帽,

    一语不发,各自分途疾掠而去。

    那捕头徽徽一笑,道:“昨晚想是心情紧张之故,到了驿所竞困倦异常和衣熟睡,咱们差使办妥,回京覆命去吧!”

    口口口

    “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同圆逢月半。

    今晚年尾,明朝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此乃一名士所题中秋除夕佳联。

    这晚正逢燕京仲秋佳节,一轮皓月悬挂中天分外皎洁明亮,大街小巷车水马龙,行人熙攘不绝。

    五贝子府花厅中聚着白春帆、程冷梅、五贝子、福宁郡主四人,桌上珍馑海错罗列?四人推杯换盏笑谈甚欢。

    数日来,白春帆足不出户,与程冷梅两人奕棋消磨永昼安详从容,这无疑表明他与外间动荡江湖丝毫无干,玄武官主胸中疑虑尽释。

    今夕四人绝不提武林中事,只谈论些官场轶闻,山川文物,五贝子则口没遮拦,将八大胡,同趣事渲染-出,福宁郡主,程冷梅羞嗔不胜,泯嘴垂首吃吃窃笑。

    忽地,总管曾大魁匆匆走入,向五贝子施礼禀道:“江湖传闻,失踪多日的武林五大掌门已安然自动返山。”

    五贝子不禁一呆,道:“知道了!”挥手命曾大魁出去”

    福宁郡主道:“二弟这总该相信了并非玄武宫所为吧?”

    白春帆微笑道:“事不关已莫烦心,所以小弟这几日不闻不问,既然大哥提起,此一风闻并非吉兆,恐为玄武宫带来一场危难。”

    五贝子面色一变道:“这话何说?”

    白春帆道:“若非玄武宫所为,定另有其人,此人本意嫁祸玄武宫,现在又自动释回,其中必蕴藏一项极重大的图谋,不利于玄武宫至为显然。”

    释回五大掌门只有五贝子、福宁郡主心中明白,殊不知白春帆更比两人了然于胸。

    五贝子心中暗暗窃笑,摇首笑道:“二弟何从断定另有其人,未必系五大掌门暗约聚会,不令门下得知。”

    白春帆道:“那便五大掌门相约密晤,他们所谈之事定是合力应付玄武宫。”说着徽徽叹息一声道:“反正玄武宫成竹在胸。稳操胜算,小弟局外人无可置啄。”

    福宁郡主嫣然一笑道:“如此说来二弟绝不愿为玄武宫助一臂之力了。”

    白春帆苦笑一声道:“非不愿也是无能也,其实大哥、大姐更比小弟清楚,迩来武林传闻甚藉,东方黎明已离燕京,意图与武林各大门派结盟将玄武官摧毁”

    五贝子冷笑道:“恐无此容易。”

    白春帆摇首道:“不然,恐东方黎明从李铁痕口中得知玄武官隐秘甚多,他智计过人,察徽知者,不可不防。”

    福宁郡主道:“李铁痕在玄武宫中无足轻重,怎知太多隐秘,玄武官主行事莫测高深,家兄身为内堂总护法亦无从得知。”

    自春帆徽徽一笑,道:“还有一事,紫衣教主已在大巴山取得金精铁母,用诸葛湛冶剑之法开炉铸制,只待九剑铸戍,武林之内将是一片腥风血雨,玄武宫亦在所不儿。”

    五贝子不禁神色大变道:“怎么我等一无风闻,确实无讹否?”

    白春帆正色道:“小弟向不危言耸听。”

    辐宁郡主面色渐变冷漠,眉目之间隐泛杀机。

    五贝子道:“重阳期前剑可铸成么?”

    白春帆道:“这倒未必,冶铁铸剑之术极难,淬厉火候均须严守在旁,视其精纯与否,决不能草率速戎。”

    福宁郡主忽然翩然出厅。

    白春帆目注郡主后影一眼,向五贝子笑道:“谅大姐认为小弟所说已确,唔欲求证,看来大哥驿马星动,玄武宫为未雨绸缪计,必尽遣高手赶往大巴山紫衣总坛,扑灭后患。”

    五贝子神色一惊,道:“二弟何以知情。”

    白春帆道:“从大哥、大姐目中神情忖测而出。”

    五贝子道:“试问二弟,双方胜负如何?”

    白春帆摇首笑道:“武林局势瞬息万变,谁也无法预料。”

    此刻,福宁郡主寒着一张脸复又走入,道:“已证实二弟之言不假,宫主有命,令门下高手潜入大巴山紫衣总坛铸剑之处,将冶铁之炉毁去”

    五贝子不禁望了白春帆一眼,似赞佩白春帆料事如神,只听福宁郡主又道:“但情势又变,紫衣教主料知风声必然外泄,先发制人,遣门下高手来京,本门弟子已丧命三人,不知施展什么手法,胸胁裂穿,肝脏俱碎,又非掌力震毙,更非兵丑致命,宫主震怒严命我搜觉紫衣匪徒潜迹之处,格杀无论!”

    白春帆心知必是朱龙翔摧魂筝之故。

    五贝子道:“大巴山之行如何?”

    福宁郡主道:“宫主命兄长调遣能手专程赶往?”

    白春帆道:“小弟愿助一臂之力。”

    五贝子闻言大喜道:“有二弟为助,摧毁紫衣总坛易如反掌。”

    白春帆摇首笑道:“小弟是说在下可稍助一臂之力,并无去大巴山之意。”说着立起身告辞。

    此乃白春帆攻心之策,欲擒故纵,以坚定玄武宫主不疑,与程冶梅双双离去。

    五贝子兄妹相送在门首,忽闻胡同远处随风送来一声闷-,

    一条身影悬空掷来疾逾流星堕在-前。

    那身躯已死,一动不动。

    五贝子急掠下-,察视那人貌像,果是玄武宫弟子,剥开上衣检视,正如福宁郡主所言,胸胁宛如撕裂一般,裂开尺许口子,鲜血泪泪溢出,渗有黄色胆液,不禁面色大变道:“这是何武功!”

    白春帆知那声闷-,并非眼前死者,事先以筝昔摧杀,易换其尸,使玄武官震恐自危。

    蓦闻一声阴侧侧冷笑,十余丈外忽冲空腾起两条人影,白春帆、程冷梅双双离地飞出,穿空如电追去”

    夜去昼来,燕京城笼罩着一片稀雾,如披着一袭薄纱,前门大街上现出一俊美少年,身着一丝青纺绸长衫,薄底云履,衣袂迎风,慢步行云,神采飘逸不群。

    这少年之后尾随三个状若商贾的中年人,彼此谈论生意,似为着钱财发生争执,语声虽高,却从他们面色上可以瞧出,此在通都大邑司空见惯之事,丝毫不引人注意。

    只见俊美少年步履安祥跨入一家三和茶园,三商卖模样中年人亦接重而入。

    三和茶园是燕京城老字号,六代相传,已逾三百余年卖买鼎盛,九流三教充斥其间。

    那少年跨入门中,抬目望去,只想已上了九成座,喧哗如雷,热气扑面袭来,不觉眉头一皱,忽见一肩披布巾的夥计迎着,笑道:“客官,正巧尚有一张空座,请随小的上楼。”

    俊美少年点了点头,随着店夥登楼,楼上人头蝇蝇,香味袭鼻,与楼下一般无二,淡淡一笑道:“卖买真旺,只是我不耐与俗人挤在一处为伍。”

    店夥忙道:“屏风之后有一张空座,包客官满意。”

    少年瞥见迎窗楼角三面屏封一张八仙桌面上无人,鼻中哼一声道:“好!”走入屏风中坐下。

    店夥笑道:“客官要用些什么?”

    少年答道:“送上几味可口酒菜点心,另加一角陈年高粱。”说话取出一锭白银,接道:“酒帐先惠,余下的赏给你吧!”

    店夥接过,笑逐颜开道谢转身而去。

    片刻送上酒菜,另端上一盆三和茶园最拿手点心脍炙人口的馅饼。

    少年取过品尝,只觉鲜酥映嫩,十分可口,不禁赞了;声。

    那店夥尚未退出,嘻嘻一笑,抱拳道:“不瞒客官说,敞店-儿饼在京城最称拿手,有口皆碑”说着压低嗓音道:“客官有三位朋友在楼下,欲与客官相见,不知颐否廷请登楼。”

    少年闻言心神一怔,神色安详,淡淡一笑道:“既是旧友,何妨一见,快添三付杯筷。”

    店夥满脸堆着笑容喏喏退出。

    俊美少年正是朱龙翔,暗中忧心仲仲,不知店夥所言三人是何来历,倘系玄武宫匪徒?枝节横生,默默忖息对策。

    屏风外人影纷闪,店夥已领着三个状如商贾,面团团地带有笑容的中年人走入,一人忙抱拳笑道:“李少东,咱们久违了。”

    朱龙翔认出是紫衣教高手,忙道:“原来是三位,请坐。”说着命店夥添增酒菜。

    四人在谈,所说均是生意经,其中一矮胖中年人趁机低声道:“少主,总坛多日未得讯息,教主心内忧急命我等来京访觅。”

    朱龙翔正色道:“迩来因乾坤圣手东方黎明侵袭五贝子府,九城震动,玄武官高手遍布九城内外,耳目如云,遇上形迹可疑的江湖人物全被盘诘拘囚,无辜击狱者甚多,在下何能不慎重,导致本门急难。”

    矮胖中年人名唤摩云手郭鹏威,武功极高,闻言点点头道:“属下等已来京多日,详情已知,无疑五贝子与玄武宫大有关连,属下方才风闻昨晚玄武官匪徒五人被猝袭身死,胸腔破裂,肝胆俱碎,疑是少主摧魂筝致命。”

    朱龙翔双目逼射威棱,颔首道:“郭老师说的一点不错;,正是在下所为,因玄武官主已知教主已觅出金精铁母藏处并予取出冶炉铸剑,为恐九剑铸成将戍玄武官无穷后患,意欲先发制人,尽遣高手侵犯本门总坛,是以在下筝摧五命,志在牵制玄武官,使其慌乱,手足无措,自顾不暇,不得不改弦易辙。”

    郭鹏威闻言惊道:“冶炉铸剑之事,极为隐秘,玄武官主为何知情。”

    朱龙翔面色徽沉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下何能知情,玄武官主既能获悉,乾坤圣手东方黎明必有所闻,郭老师三位速出京郊五十里外飞羽总坛应严加戒备。”

    郭鹏威面色一变,道:“教主已领为防患,不知少主可查明玄武宫主真正来历及总坛何处么?”

    朱龙翔摇首答道:“现仅查知五贝子系玄武官数名亲信高手之人,目前只有在五贝子身上找出”忽地面色徽变,低声道:“邻近屏风,有人窥听我等,显然为玄武官匪徒,这几日搜觅甚严,三位务须谨慎小心见形迹败露,在下无力保全,三位如相寻在下,每晚三更天在天桥旧书坊可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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